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什麽是真正的貴族?
我想福樓拜的一句話很好地回答了這個問題:
“一位真正的貴族不在他生來就是個貴族,而在他直到去世仍保持著貴族的風采和尊嚴。”
而能很好詮釋這句話的,我想到一個人:民國名媛——鄭念。
鄭念:最後一位貴族小姐
一、家世顯赫的天之驕女,籍貫不是上海的“上海名媛”
鄭念,原名姚念媛,祖籍湖北,1915年生於北京,長於天津。
她家世顯赫,祖父姚晉圻,是清末翰林院庶吉士,曾參與過戊戌變法,擔任過湖北教育司司長。他逝世後,總統黎元洪曾以其“學術精通,道德純備”,命令國使館為之立傳。
父親姚秋武,留日歸來後,官至中華民國革命海軍艦隊少將軍銜。
鄭念在南開中西女中讀中學時,曾四次登上《北洋畫報》封麵。
《北洋畫報》封麵姚念媛女士
後來,她考入當時民國的名牌大學燕京大學,畢業後又遠赴英國倫敦,獲得世界名校倫敦政治經濟學院的碩士學位。
留學時,她與校友鄭康祺博士戀愛。
鄭康琪原籍濟南,回國後,出任民國駐澳大利亞外交官,駐澳七年。駐澳第二年,他們的女兒梅萍出生。
鄭念一家
上海解放後,因“懷著一顆赤子之心回國,希望為國家做貢獻”,夫婦二人選擇回國。鄭康琪受聘擔任上海市市長陳毅的外交顧問。不久,因為當時中國唯一外資企業殼牌石油公司的總經理要回國了,倫敦總公司讓他幫忙物色一個合適的中國人來做經理,鄭康琪博士被選中後,出任英資殼牌石油公司亞細亞石油公司上海辦事處的總經理,一種做到患癌症去世。
1957年,丈夫因癌症去世,42歲的鄭念接替丈夫擔任殼牌石油公司英籍總經理助理,開始了9年獨立工作養家的日子。
工作雖然辛苦,但是她的生活依舊體麵,她穿旗袍定製洋裝,家中陳設明清古董:獨立的三層小洋樓,家裏仆人、廚師、園丁等俱全。
上海烏魯木齊路鄭念故居
家裏的布置精致溫馨:
“窗上有帆布篷遮,涼台上垂掛著綠色的竹簾。就是窗幔,也是重重疊疊,有條不紊地垂著。沿牆一排書架,滿是中外經典名著。幽暗的燈光,將大半間居室,都籠罩在一片陰影之下,但白沙發上一對綢麵的大紅繡花靠墊,卻還是鮮亮奪目。”
英國朋友稱她家是“這個色彩貧乏的城市中,一方充滿幽雅高尚情趣的綠洲。”
她自己對自己辛苦掙來的小家也很滿意:“我的居所雖稱不上華夏美屋,但就西方的標準來說,也可屬於趣味高雅的了。”
鄭念故居內景
對於靠自己本事掙來的這個溫馨之家,鄭念非常自豪:“我具備維持我舊有的生活方式的經濟能力。”
然而,這一切美好,在1966年被打破了。
三、1966-1973年噩夢:6年半獄中生涯
1966年8月一天的清晨,她精心布置的家被洗劫一空。
之後她被指控為英國間諜,1966年9月27日,鄭年被關進了上海第一看守所。理由可笑得很:她資產階級的生活,長期留學供職國外,有很大的間諜嫌疑。
風暴來臨前,她去銀行取出六千元存款,分給了自己的傭人。
女兒隨後也被關進了牛棚,她以莫須有的“英國間諜”身份,關進了上海第一看守所。她永遠記得剛進看守所她麵臨的陌生的一切:整個牢房爬滿了蜘蛛網,牆壁因經年失修而泛黃布滿裂痕,床是粗陋的窄木板,不怎麽亮的小燈泡徹夜不熄……
“我有生以來,從未接觸過,也沒想象過,世上竟會有這麽一個簡陋又肮髒的地方。”
但對鄭念而言,講究與精致已經刻進了骨子裏,即使是在這樣惡劣的環境中,她也沒有放棄自己對生活品質的追求。
她向看守人員借來了掃把和清水,首先給整個牢房進行了“大掃除”。接下來她更是用現有的條件把自己周邊重新改造了一番:
用飯粒當漿糊,把手紙貼在床邊的牆麵上,以防睡覺的時候灰塵掉落下來;用針線把兩塊毛巾縫起來,給水泥馬桶做了一個墊子;裁了一塊手帕做成助眠眼罩……
曾經鄭念的手,因為長時間反銬,導致了手部致殘,這讓她每次上完廁所後連拉上西褲的拉鏈都變得極為困難,但是她堅持把它拉上,一次不行,兩次,兩次不行就三次……
之所以堅持如此,是因為她覺得敞著褲鏈“太不體麵了”。
不管在看守所遭受多麽不公平的待遇與屈辱,她堅持不發出“哭嚎聲”,因為在她所受的教育裏——那是“不文明的”。“我實在不知道該如如何才可以發出那種嚎哭的聲音,這實在太不文明了。”
真正的貴族,有著堅強的意誌力,他們相信人定勝天,無論多麽惡劣的環境裏,永遠不會自暴自棄,苦難來自外界,但堅強卻是骨子裏的。
為了不讓自己的意誌因為身體垮掉而崩潰,鄭念在獄中自創了一套運動操……
每次在獄中,看守人員強迫她遞交揭發別人的材料,她不僅從未揭發任何人,也從不承認自己有罪,最後的落款本是“犯罪分子鄭念”,她每次都要在前麵再加上“沒有犯過任何罪的”幾個字。
第一排右四:鄭念女兒鄭梅萍
女兒鄭梅萍電影學校畢業後分配到上海電影製片廠,她被關進監獄後不久,女兒也被關進了牛棚,一年後就被殺害了。
出獄後,別人告訴她,梅萍是從南京路的九樓跳樓的。她想起自己出獄前的冬天,因為擔心身體生病,曾要求用自己的錢買些衣服。(因為獄中六年半,她的衣服已經爛掉了,後背和前胸隻剩下兩層布,她已經得過兩次肺炎了。)後來,看守給她扔進一個包袱,裏麵是入獄前她給女兒做的被子還有毛巾。六年了,它們還嶄新。她曾猜想,女兒可能出事了。
如她所想,她的女兒確實出事了。隻是等她知道的時候,女兒已經去世五年了。
1973年,鄭念被釋放出獄。但是她竟拒絕了釋放,因為她本來就是無罪的,所以她要求他們必須要道歉,在上海、北京的報紙上公開道歉。
她的這一正常舉動,在當時那個瘋狂的年代的人們眼中:“簡直瘋了!”
她的這個“好笑”的要求,被看守所的人員嗤之以鼻,隨後她被兩個粗暴看守所人員架著強行扔在了街上。
尊嚴是貴族看得比生命更重要的東西。回到住處後,是她時隔多年後第一次照鏡子,看著鏡中自己衰老、憔悴的模樣,她震驚了:
“臉色蒼白,雙頰深陷,隻有一雙眼睛顯得特別明亮,這是因為我隨時要提防外界。”
本以為這就是生命最低穀了,很快又一噩耗傳來,她的女兒在她入獄的第一年就了。
在獄中六年半,無論什麽樣的屈辱都不曾讓她掉下半滴眼淚,但當知道女兒的噩耗後,她再也扛不住了,第一次放聲痛哭:“我竭盡全力,為了生存而付出的種種代價和遭受的種種磨難,瞬間全部失去了意義。”
但很快理智戰勝了情感。她很快就調整好了情緒,理智告訴她,曾經那麽熱愛生活的女兒,不可能選擇——她要調查清楚背後的真相。
她很快重新布置好了新家,讓自己精神抖擻起來,暗中開始調查女兒當年被迫害的證據——原來,梅萍是被人活活打後扔下來樓的。
她強忍悲痛,用理為女兒討回了公道。
凶手的名字叫胡永年,即當年“上海體育係統造反總司令部”的“胡司令”。
後來,胡永年鋃鐺入獄。
中年喪父、喪女的苦,加上被冤入獄的命運的不公,這其中任何一個就可能將不堅強的人擊倒,但是對於苦難,鄭念有她自己的見解:
“一個人最重要的是,不要氣餒。你一定要有一個希望,並且有信心、樂觀,朝著那個希望走。如果你覺得沒有希望了,那你就解除武裝了。我在監獄裏,雖然那麽苦,我還是永遠要奮鬥的。隻要你有一口氣,你就應該朝著你的目標奮鬥。”
三、劫後餘生:《上海生劫》
1980年9月20日,對鄭念而言是一個永遠難忘的日子。
她以去美國探望兩個妹妹為由,拿到了出國許可,她將從上海啟程香港,從香港出境奔赴加拿大渥太華,在渥太華生活了三年後,她移居美國華盛頓,直至去世。
出國前,她婉拒了上海博物館收購她家中珍貴文物的請求,按照曾經立下的遺囑,將家中僅存的文物全部無償捐贈給了上海博物館。65歲,這位經過命運錘煉的老人非常清醒,此次離開上海,將會是永別。
1987年,在美國華盛頓居所,回憶往事,她久久不能平靜。將自己的故事,出版了全英文版回憶錄《Life and Death in Shanghai》(中文譯名:《上海生劫》)。
《上海生劫》(左:英文版,右:中文版)
書的開頭,她寫下了四個沉重的字:
獻給梅萍。
對於離開祖國,她書中滿滿的遺憾:
“大海迷茫中,隱隱望得見遠遠聳立的外灘1號亞細亞大樓乃至樓內我辦公室的窗口……我要與生我育我的祖國永別了,這是個粉碎的斷裂,上帝知道,我是多麽愛我的祖國……”
《上海生劫》一經出版,引起轟動,成為風靡歐美的暢銷書,連當時獲得諾貝爾文學獎的庫切都在《紐約時報》上寫下書評:
“在人的水平上,她的回憶錄最偉大的可貴之處,在於她對自己抵抗心理和身體的壓力的記錄。”
在書中,她用了自己的筆名 :鄭念。
“鄭”是冠以夫姓,紀念丈夫,“念”是思念之意,紀念女兒。
1988年9月,《上海生劫》被程乃珊和母親潘佐君合譯成中文出版,程乃珊如此評價這位飽經風霜的老人:
“她是那樣的漂亮,特別那雙眼睛,雖曆經風侵霜蝕,目光仍明亮敏銳,隻是眼袋很沉幽,那是負載著往事悲情的遺痕吧!”
程乃珊與鄭念合影
晚年的鄭念,生活雖然不奢侈但是依舊體麵,她居住在華盛頓的高檔住宅區,她以極強的適應能力,適應了新的生活方式,每天清晨起床,一個人購物、做菜、駕車,看病。
晚年靠寫作和高校演講,她的生活充實而富足。
鄭念晚年
她還將著書所得的優厚稿酬設立了“梅平基金會”,專門資助那些大陸的留美學生。
1988年,在夏威夷的一次演講中,她決定丈夫和女兒的骨灰撒進太平洋——因為太平洋通向中國,連著上海,可以到澳大利亞,也能到美國。後來她留下遺囑,後自己的骨灰也撒進太平洋。
最後,海水會將他們一家三口帶回上海,在黃浦江匯合。
1996年,已經81歲的鄭念,從報紙上看到了凶手胡永年即將出獄的消息,她語氣溫和平靜但是態度深刻決絕:“胡永年這個名人的名字,我至不會忘記。怎麽能忘記呢?從八零年到九五年坐了十五年監獄,他就被放出來了,他就要跟他的兒子、孫子團聚了,而我呢,我的女兒已經了,我將永遠是孤孤單單一人。我已經不想打他了,但不是因為我原諒了他,因為那個時候的人雖然犯罪殺人,但也是被時代所害,他們隻是工具而已。”
出國後,鄭念再也沒有回國,她說:“看到街上女孩子的背景,一頭烏黑的長發,就會想起自己的女兒,我受不了這個,我隻能出國……”
2009年,她從浴缸裏摔倒後沒有起來,第二天上午朋友來訪發現後,將她送入醫院。因被洗澡熱水燙傷,引發細菌感染,數月後,鄭念平靜離世,離世前她沒有遺憾:“我已經活夠了,我要準備回家了。”
她去世後,遵照遺囑,將她骨灰撒入太平洋,一家三口終於團聚了。
很多人以為貴族就是錦衣玉食、奴仆成群、前呼後擁的生活,所謂名媛也無外乎是顯赫的家世和嫁個有錢有勢的丈夫,但是鄭念卻告訴我們:真正的貴族其實與物質、教育,甚至出身都無關,它是一種長在血脈中的風骨與傲氣,關乎一個人的尊嚴,堅強和拚搏。
晚年筆耕不輟的鄭念
打倒一個人的,永遠不是苦難,而是心氣和意誌。而這也是貴族與平民階層真正拉開差距的東西。
惡劣的環境,摧不毀真正貴族的意誌,他們冷靜沉著的理和不屈不撓的鬥誌,才是一個真正貴族真正驕傲的底氣,就算命運讓他們失去了名利財富做背景,他們可以依然靠這些內在的東西,重新改寫命運,贏回尊重。
真正的名媛不是紙醉金迷的交際花,她們是女中貴族。歲月可以帶走她們的年輕和美貌,卻永遠帶不走融入血液的驕傲與堅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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